Wings of deangel

其實嚴格來說不是第一場
今年三月再度私下來拜訪教授的時候，下了薄薄的羽絨般的細雪
那時候當天來回蘇黎世，坐在學校裡的Cafe
望著窗外，還不知道自己半年後何去何從

昨天早上抽菸團的同事們抽完菸進來說好像會下雪
(煙癮真的是很不可思議，讓這些人寧可在零度的戶外凍著也要出去抽菸)
結果不到中午就真的開始下了，而且越下越大
大到十元硬幣大小的雪花密集的下個不停
可是現在甚至還不到十一月！
不過很討厭的是地面溫度不夠高，所以地上濕濕的相當討厭

在這樣的天氣裡，我卻誤判了實驗速度，
在午後開始了一個至少需要六小時的實驗，等我能停手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在雪中走路去搭車，心裡卻意外的雖然疲累但很平靜
不若之前在海德堡，稍做晚一點就覺得煩燥想趕快回家
我想是因為心態漸漸調整過來了
在海德堡總覺得自己是過客，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不會在這裡念博士
短短兩年是來享受生活，總不想在實驗室待太久
何況半年的Master thesis project不可能成就什麼事情，也就沒有動力
現在覺得定了，知道自己要把蘇黎世當家了

但是還有更多的調整等著我
相較於當初去海德堡有學校處理好所有的大小事
在蘇黎世除了簽證之外都要我自己親自打點，包括很多粗重活
回想起這兩個月每天每天在暮色裡四處奔波看房，都很想要依賴
於是如何讓自己生活的更獨立(雖然我覺得我已經很獨立了)，
卻能保持情感上的依賴與需要，是要學著好好拿捏的
實驗上也是，怎麼能更加投入，卻不讓自己彈性疲乏
三四年是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今天早上起床，整個蘇黎世都在白色的積雪下
早報的頭條也是這場大雪造成的交通問題:P
很不專業的穿了Converse出門造成自己走起路來真的"如履薄冰"
共用office的Christoph一看我進來就說"怎樣，很美吧!"
然後給我看他一大早去學校後山越野滑雪時拍的照片
看著照片又覺得不可思議起來：我的人生是怎麼走到這裡的呢？
雖然從小就知道自己是會出國留學的
但是歐洲、甚而瑞士蘇黎世，當初怎麼都想不到是走上這裡呀

中午趕著去交了屋，仲介公司負責的小姐很努力的英德交雜的跟我溝通著
也很認真的幫我一一確認了房屋狀況
當初來看房的時候因為欲租屋者眾，加上已經對看房感到疲倦
並沒有仔細的好好看
今天每個角落細細的看遍了，加上這是間1.5-room的公寓
(所謂1.5就是起居空間加上獨立的衛浴跟廚房，我還有陽台跟小小的門廊、儲物間)
我的房間、我的冰箱、我的廚房、我的浴缸、我的陽台，有了歸屬感
不過因為完全沒有家具，到布置好搬進去大概又是筆不小的開支跟一段時間
房子到學校的交通是20分鐘，再走十分鐘穿過學校的小公園
今天因為積雪是一片蒼茫的景色

想起燕子裡卓教授回想，在美國學舞時，
那段趕著開車上山砍柴的路就是人生裡最美的風景
我還不到那個年紀，心裡還有許許多多分不出輕重的記憶
不過想想以後每個冬天在雪中咒罵著前往或離開實驗室
為了八點半的lab meeting跟journal club而在天微亮就得趕路
可能也是離開蘇黎世時心底最想念的景色吧